墨御

【巍面】霸王硬上攻（上）

失踪人口回归

短篇挖坑

文笔复健中

大约是个甜文 

ooc预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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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起叶尊，那在龙城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。

说他不学无术吧，可他偏偏是十里八乡，远近闻名的神童，八岁考上童生，十一岁乡试解元，，能文能武。只是在那之后，任凭家里人磨破了嘴皮子，他偏偏就是不愿上京赶考。反倒是整日赖在了家里溜鸡逗狗。

若是再赶上他哪日心情好了，出门不是调戏了李家姑娘就是捉弄了王家公子。仗着上天给他的一张俊脸，哄得被他调戏了的姑娘非他不嫁，哄得被他戏弄了的公子与他称兄道弟，气的叶父是一个头比两个大。只是叶父打也打了，骂也骂了，可叶尊就是屡教不改。想着叶家家财万贯，想着独子一不吃喝嫖赌，二不欺良霸市，叶父也就只能随了他去。

没了叶父的管束，叶尊更是乐得清闲，每日带着自己发小，朱家公子朱九，在这龙城里这逛逛那玩玩，生生从别人家的孩子，变成了别家孩子的引以为戒的对象。

又是一年上京赶考的日子，作为千万京城必经之路的龙城，一下便涌进了不少生面孔。每到这个时候，即便放弃了劝说的叶父依旧忍不住念叨念叨，逼得叶尊是在家一刻也呆不住。

“老大？……老大？……老大！你真不打算参加今年的秋闱？”

叶尊一手呼在朱九后脑勺上，没好气的白了眼：“约你出来就是为了躲清静，你怎么比我爹还唠叨！再说了，君子一言驷马难追，说了不去就不去。”

“可是……”瞄了眼叶尊蠢蠢欲动的巴掌，朱九识相的岔开了话题：“今个打算去哪？城南的云桂楼还是城北的宝光阁，城西的杨柳巷还是城东的常胜坊？”

“烟花柳巷酒楼赌坊，你真当我是纨绔子啊？”叶尊到底还是没能控制住蠢蠢欲动的巴掌，不轻不重的呼在朱九脑后，极为恨铁不成钢道：“难怪你爹急着让你成亲，就你这脑子转不过弯的德性，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。今天跟我走，好好学着点！”

“诶诶诶！等等我！”还没反应过来自己究竟哪里蠢的朱九，看着叶尊远去的背影，快步跟了上去。

……

“聚贤馆？”抬眼望着高悬在头顶的牌匾，朱九一脸不解的看了看沈夜，“你不是不打算参加秋闱了吗，还来这做什么？”

聚贤馆，历年用作外来考生途中落脚的驿馆。

“不读书不考试就不能来这？你啊…多学着点。”说完，叶尊折扇一展，嘴角扬起一道温润和善的笑意，大步迈进了馆内。

要不怎么说人靠衣装呢。头戴银冠，身着暗纹白衣，腰悬羊脂白玉，手拿名家画扇，朱颜玉面，叶尊这身打扮，一看便是世家公子。刚踏进聚贤馆，便引起了来自四面八方的关注。不过，他也仅仅是微微颔首，寻了个桌，带着朱九径直走了过去

“兄台怎么怎么称呼？”进门之时叶尊便注意到了这个单人独坐的青年，走近时更是被他的相貌惊为天人，才高如他搜肠刮肚才堪堪找出个能与他勉强相配的词：玉面如冠。不过未免唐突了他，叶尊还是揣起了许久不用公子皮相，笑了一脸春风和煦。

“在下沈巍。”青年像是被惊扰了一般，慌忙放下手中书卷，起身依礼向沈夜作揖：“不知兄台如何称呼。”

“在下叶尊，字瑾辰。”对上沈巍那双眼眸，叶尊只觉得自己仿佛要溺毙其中，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，犹如猫爪一般挠的心头直痒。若非朱九在自己身后轻咳两声，他也不知自己究竟要愣住多久。

“叶兄？”沈巍抬眼，神情疑惑，无辜的小眼神看得叶尊心脏怦怦直跳。

越是这样，叶尊越是不敢在他面前失态。“啪”的一声合扇，动作轻易风雅，撩袍落座，自斟了一壶茶，微微一笑：“沈兄若是不嫌弃，唤我声瑾辰便可。”

“沈兄，这……”

沈巍婉拒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，叶尊便故作严肃的接上了话：“沈兄若是拒绝便是看不起在下。”

话已至此，沈巍除了应下也别无现在，只是坐下的时，表情似乎有些不自然。

“沈兄看起来面生的很，此番可是打算进京参加秋闱的？”叶尊这两年四处惹是生非，早就不在意旁人眼光。加之他为人向来自负的很，又是个不达目的是不罢休的性格，赶着贴上去问话倒也没觉得有什么尴尬。

反倒是沈巍，被他这没来由的亲近弄得十分不适。环视四周，赶考的举子，除了事不关己闷头喝茶的，还有便是一脸狭促看着自己。想明白了其中缘由，沈巍的脸色不由沉了下来，话语间流露出了些许不耐：“叶公子，道不同不相为谋，你还不要在我这浪费时间了。”

凭借着一身才情和过人的样貌，即便性格恶劣如他的沈夜何时被人如此赤果果的嫌弃。此言一出，气得他瞬间对沈巍没了好感，近乎下意识的反驳道：“天下同归而殊途,一致而百虑。更何况，沈兄怎知你我道不同？”

叶尊的话倒是让沈巍觉得有所诧异。他本以为叶尊是不过个不学无术的纨绔，搭话也是另有目的，可现在看来并非全是。抱着一丝丝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好奇，沈巍合上了手中书卷，“那便恕在下冒昧一问，叶兄身为龙城人士，又非考生，为何会无故来此。又为何会找上在下？”

“本地人士确实不错，并非考生也不错。不过……”叶尊折扇一展，话锋斗转：“这聚贤馆何时立了规矩，非考生者不得入内？与沈兄结交，不过是在下觉得沈兄器宇不凡，定非池中之物。不过现在看来，思想狭隘，也不过是一介俗人。罢了，朱九，我们走吧。”说完，叶尊轻轻踢了脚一脸状况之外的朱九，潇洒起身，头也不回的离开。

……

“老大，你到底是想做什么？？”出了聚贤馆的门的，朱九便贱兮兮的凑了上去，“不会是看上刚才那个姓沈的了吧？”

“看上又如何？”叶尊摇着扇，一脸无所谓道：“反正我家老头子管不了我。”

“老大啊！你可不能这样啊！你家可就你一棵独苗啊！”朱九一声哀嚎，引得路人纷纷侧目，一时成了焦点叶尊此刻恨不得把这缺脑子的丢人玩意儿赶紧掐死。

“闭嘴！”叶尊狠狠瞪了眼朱九道：“开玩笑你也信，没长脑子吗？”看着一脸茫然的朱九，想着认识多年的情分上，他也只能耐着解释道：“聚贤馆现如今都是上京赶考的举子，难保哪日里面就飞出条龙来，趁着这群人没发达之前交个朋友，难保以后不会用到。至于那个叫沈巍的，一表人才自是不用说，一身傲骨，一看便是恃才傲物之辈。像这种人，往后即便不能位列三公九卿，但也绝对不会差到哪去。”

“那你方才为何还语气如此恶劣？”

“像他这种人，你越是捧着他越是不屑，不如反其道而行之。让他见识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。”叶尊正当的得意间，隐约见着沈巍快步而来的身影。早有准备的他赶忙整了整自己的衣冠，领着朱九若无其事的向前走。

“叶公子留步。”沈巍儒雅的声音，穿透过嘈杂的市集落进了叶尊的耳朵里，却让他有种恍若置身竹林的亲切。再等他回神，沈巍已经快步走到了他的面前：“叶公子，方才确实是沈某无礼了，为表歉意，可否请叶兄云桂楼一叙？”

沈巍的举动早在叶尊的意料之中，可他却又莫名觉得有什么是在自己的意料之外了。只是达到了目的，叶尊就未再多想，随意几句打发了朱九，两人便一同去了酒楼。

这一进酒楼，两杯三盏之后，两人便打开了话匣子。从诗词歌赋，到时势政要，两人是越聊越投机，越聊越心惊。

早前沈巍以为叶尊不过是个附庸风雅的世家子，与自己攀谈也不过是相中了自己一身皮囊。于是自己便借着赔罪请酒为由，打探打探他的目的，在必要时候给人些教训。可一番酒过三巡的交谈，却让他对这个时不时口出狂言却句句正切要害的少年多了几分好感。

而叶尊，原以为沈巍不过是个恃才傲物，颇有几分本事的古板书生。本只打算借机交个朋友的他，哪曾想，自己的不少想法竟与他不谋而合。于是推杯换盏之际，他便暗暗将沈巍引为知己。

“想以叶兄才情，即便无缘鼎甲，也不见得会明落榜外。何至于连三年一次的秋闱也……”酒意正酣，沈巍虽还能正襟危坐，可脸上了坨红却早就把他出卖，以至于把这不该他问的疑惑给问了出口。

“为什么？”酒过三巡，叶尊早已没了先前的端重。他半软着身子倚在桌边，侧身支着下巴满眼笑意的望着沈巍，“沈兄这么聪明的人，难道还不知为何？”

看着眼前似有醉意，举止风流，言谈恣意的少年，沈巍只觉得自己的心跳似乎漏了一拍，“我……”本就不那么善于言辞他，脑海里只剩下一片空白。

“当今圣上昏庸无为，小人当道，这科举参加与否……唔……”叶尊话未说完便被一只大手封住的口。

对上了那双满是醉意，似有不满的眼眸，沈巍才恍然如醒的收回了自己的手：“如此大逆不道的话……以后莫要再说。小心招惹来杀身之祸。”

手已收回，可柔软的双唇印在掌心的触感犹在。沈巍只觉似乎从掌心燃起了一道火，犹如烽火燎原一般烧遍了自己全身。他有些不耻，却又有些不舍。向来克己复礼的他，借着不胜酒力，慌忙离席。

倚在厢房的窗沿边，居高临下的看着沈巍似是落荒而逃的背影，叶尊勾了勾嘴角，眼里在没了半分醉意：“这个沈巍，倒是一个有趣的妙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