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巍面】无渡
ooc产物
意识流一发完
发完就跑回家填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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佛渡世人，唯我不渡……
再次见到夜尊，已经是大战后的第十年。
看着白发胜雪，一身僧袍的背影，沈巍哑然了。他上天入地的找了他十年，却不曾想，他一直都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。
“弟弟……”近乡情怯，短短几步，却让沈巍觉得比十年更长。
“施主找错人了……”那道身影终于停下口中的佛经，转身望向沈巍的眼神，终于变成了一潭死水，无波无澜：“在下‘了忘’，并非大人的弟弟。”
“弟弟……”万年前的事，终于在大战平息后，让他点点滴滴的拼凑了起来。沈巍知道了夜尊对他的恨，也知道了夜尊对他的爱。错失后的悔意夹杂着遗忘了多年的爱意铺天盖地的将他淹没，以至于他迫不及待的想要找回夜尊，弥补他们曾经遗落的时光。
沈巍想过，夜尊兴许还会恨他，而他也做好了一切准备乞求他的原谅。只是他从没设想过，夜尊对他的漠然，仿佛他也变成了他眼中的沙砾介子，不值一提。
“弟弟，我带你回家好不好……”不知不觉，沈巍的话语中带上了几分哀求的意味。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张与自己一般无二的脸，试图看出一丝丝的转变。但是，什么都没有……
“大人，”听到回家一词的那一瞬，夜尊早已麻木的心还是不觉有些抽痛，“你的弟弟十年前就已经死了，而我，只是一个没人要的孤儿，机缘巧合来到这座寺庙带发修行。”
“不是的！阿夜，你是我弟弟，我一都在找你！”孤儿两个字深深刺痛了沈巍，他并步上前牢牢握住了夜尊的两侧臂膀，微红的眼圈似乎沁出了水光：“弟弟，我一直都在等你回家！”
夜尊没有挣扎，他抬起的眼睑漠然注视着沈巍，没有嘲讽，仿佛只是平铺直叙：“请失主自重…”
“阿夜…”他的弟弟不该这样……沈巍松开双手，无力的垂下双臂，眼里的希望如同风雨中的烛火，明灭闪烁：“真的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……”
“施主请回吧……”
苦涩的滋味弥漫心头。恍然间，沈巍想起了曾经的自己，只是如今角色互换，他才明白了各种滋味……
目送着原本挺拔的背影颓然离去，看着缓缓关上的山门，夜尊的眼角终是落下了一滴泪。
……
“了忘，”看着佛经出神的夜尊，不知住持何时走到了自己的身边：“你还记得当年你要求剃度时我曾说过的话吗？”
“尘缘未了……”夜尊当然不会忘了……
当年大战，沈巍宁与自己同归于尽都不愿伤赵云澜分毫。这份情义终是让他明白了，自己在沈巍眼中才是真正的沙砾介子。想想自己的行为，卑鄙又可笑，夜尊觉得，他真的是累了……
他将一身能量尽数透进了镇魂灯，然后浑浑噩噩的来到这里，在被收留后，执意选择剃度……
“去吧……”住持早已料想到了这么一天。
夜尊略显诧异的抬起头，摇了摇头，疏离的笑了笑：“不了，我现在就很好……”
……
夜尊没想到，竟然会这么快的再次见到沈巍。
当天夜里，厢房意外着火。火势在木质结构的寺院里蔓延的非常快，等到发现时，漫天的火势便已经包围夜尊所住的厢房。
夜尊逃不出去，也没打算逃出去。他甚至视这场大火是上天的恩赐，用来了结他可悲又可笑的一生。
他平静的盘腿坐在屋中，任凭滚滚浓烟，热浪灼舐，都只是一遍遍诵读佛经，为自己超度往生的路。
可他没有想到，再次醒来，他看到了守在床边的沈巍。感受到了身体里重又充盈起的能量和自己与沈巍之间的链接，夜尊只觉得讽刺得令人发笑。
“阿夜，你醒了！”看着病床上他苍白虚弱的模样，差点失去的惊慌让沈巍迫不及待的将夜尊拥进怀中：“哥哥在，没事了……”
一句“没事了”却让夜尊不禁泪流。
“阿夜……”胸口的湿意让沈巍慌忙松开了夜尊，关切的眼神中不觉燃起了希望的火光。只是下一秒，那火光却被一句话，迎头浇灭。
“沈巍，我已经没有任何你所图谋的东西了，放过我好吗？”曾经求而不得的关怀，现在却触手可及，可是错过就是错过了。夜尊想着，不觉扯起了自嘲的笑。
不……不是的…我是你哥哥…沈巍双唇张合，试图解释，可是当他对上那双死寂的眼眸，所有的解释就像嘲讽，压的他喘不过气。
“沈巍……你知道吗……”夜尊任由沈巍桎梏在怀里，如同一个提线木偶。沧桑的声音如同淌过万年的时光长河，话语中的凉薄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，一刀刀的不知割在了谁的心上：“曾经，我努力的想活着，可是所有人都想我死。现如今，我累了，可你却偏偏要救我……”抬眼间，四目相触的刹那，沈巍只剩下颤抖。
“沈巍……你的弟弟已经死在了万年前，而你的宿敌夜尊也在十年死了。我是了忘，一个没有人要的孤儿……”
“不！不是的！你就是我弟弟！我没有不要你！和我回家！”沈巍疯了一般的拉扯起病床上夜尊，猩红的双目容得下一个人的身影，“和我回家！”
鬼王一怒，天地变色。
陡然聚拢的乌云乌压压的聚拢在龙城的上空，风暴的中心，旋涡状的阴沉笼罩整个医院。
“和我回家！”沈巍执拗的重复同一句话，什么苍生，什么天道，都远远不及带他回家来的重要。
无风自动的长发白衫，脸上带着勘破寂灭的笑，不是嘲讽，却更胜嘲讽。
一瞬间，乌云散去，一切归为平静。
后来，寺庙里少了一个名叫“了忘”的居士，却又多了一位“戒执”。
执念伤人……
佛渡世人，唯不渡你我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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