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巍面】悔（上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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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尊人设书剧混合
人物严重ooc
记得给小心心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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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王，接下咱们去九华山好不好？听说那里有不少灵草至宝，应该找到些对王的伤有用的东西。”一个看上去十八九岁的少年，叼着一根草杆子，吊儿郎当的跟在夜尊身后。
任谁也没想到，早在十年前就该自爆身亡的鬼王夜尊，竟借了斩魂使成圣的光，濒死时生出了三魂七魄，让一鬼族少年偷偷救了去。经过十年的休养，除了那双眼睛依旧看不见外，外伤内伤都已经好的七七八八。
当然，这一切还要归功于这个名为夜辰的鬼族少年。
“王，不去九华山去泰山也行啊。据说那还留了不少上古仙家旧府，虽说不少早在他们身归混沌之后就被洗劫了，但是仙家府邸哪个没有密室暗道的，我们去指不定能捡个漏，找些灵丹妙药把您的伤治好了呢。”夜辰自顾自絮叨着，全然没注意到前面已经停下脚步的夜尊，一头撞上那略显单薄的后背，他揉了揉发红的鼻尖，小心翼翼的开口：“王……怎么停下了，是不是我说错什么了？”
“没有……”夜尊空洞的眼睛远远的看向前方，像是穿透层层黑暗和无尽时光，看到那个曾经让自己日思夜想的身影。“阿辰，陪我回一趟龙城吧。我想再见他一次……”
“王！”夜辰当然知道夜尊口中的那个他究竟是谁。这些年里，他带着夜尊走遍九州的名川大河，可唯独有那，他总是避之不及，唯恐他好不容易救回来的王，再一次的离他而去。“王！你忘了他是怎么对你的了吗？！”
“我当然没忘……”自爆时，浑身像是碾碎般的疼痛和那彻骨的绝望，他怎么会忘。“我不过，是想彻底做个了断……”
“王！我不许你去！”想都没有多想，夜辰本能的展开双臂拦在夜尊身前：“王想要怎么了断我都可以帮王去做，但是，王，你觉得不许去见他！”
抬手想要摸一摸夜辰的脑袋，却没想到竟落在了他的肩上，夜尊忽然后知后觉的发现，曾经跟在自己身后那个小鬼族，如今竟也长得同自己一般高了。
“阿辰，我只是想去远远的见上最后一面。之后，我们就一起回家吧……”
回家……这两个字像是一下撞进夜辰的心坎里，连带着那一些深埋进心底的旖旎，在这一刻都像是重新活了起来。“那……王说话算话！”
“说话算话。”
如果此时夜尊看得见，定然不会错过这个少年眉眼里的笑意。
……
龙城，一个恋旧的城市。即便过去了十年，这里的一草一木，仍然让人感到无比的熟悉。
夜尊和辰来时已经是傍晚时分，霓虹初升。站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，对于习惯了孤独的夜尊来说，自己显得是这样的格格不入。
考虑到特调局，两个人不得不小心谨慎了起来。分明只是打算见人最后一面，可偏偏却像阴沟里的老鼠一般躲藏着，也难怪，他会这么厌恶鬼族。
想起他，夜尊只觉全身上下都在叫嚣的疼。而这些，都是他曾给自己带来的伤。
走在熟悉的小路上，夜尊在想，自己究竟为何还来再来见他一面。可还没等他想明白，他便感受到不远处，沈巍的气息。
“沈教授，我可都蹲了你好几天了，你这要是再不赏光一道吃个饭，你让我这局长的面子往哪搁是不是。”即便过了十年，赵云澜依旧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，骑着他心爱的机车，守在大学教授回家的必经之路上。
看着沉默了的沈巍，赵云澜终于使出了他的必杀技。“沈教授~黑袍哥哥~求你啦~”
面对这样的音波攻击，沈巍推开了倚在肩头赵云澜，不动声色的扶了扶眼睛：“等我探望过他便去……”
这一回，轮到赵云澜沉默了……
躲在暗处夜尊将他们间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，对于沈巍口中那个能够为之拒绝赵云澜约饭的“他”感到更为的好奇。
“王……人也见了…我们该走了……”跟在一旁的夜辰很不是滋味的扯了扯夜尊的袖摆。内心的危机感，让他本能的想要自己的王与那个人离得远些。
“阿辰，再等等……”说着，夜尊掰开了夜辰紧攥着自己的手，一路跌跌撞撞的向着沈巍离开的方向追去。
“王！”
……
夜尊凭借着气息，远远的跟了沈巍一路，不知不觉便到了郊外。
郊外人烟稀少，夜尊也不敢跟的太近，只能躲在一颗粗壮的大树后，凭着感觉大致确定了沈巍的位置。
一个小时的时间里，沈巍站在原地一言不发。躲在不远处的夜尊也只能陪他那样静静的站着，懊恼起自己这双不能视物的眼睛。他是多想见见，这个能让沈巍抛下赵云澜，在这荒郊野岭一等就是一个小时的人，究竟是怎样一个风光霁月的人。
直到沈巍的气息消失，夜尊才从树现身。而循着气息追来却顾及沈巍不敢上前的夜辰，一把从身后一把环住了他窄腰。“王！你可是又要把阿辰抛下？！”
毕竟是自己带大的孩子，夜尊到底没有因为他的逾越而生气，反倒是好脾气摸了摸他枕在自己肩头的脑袋：“阿辰……能帮我看看那吗？”
“王……”夜辰不情不愿的松开手，跟着夜尊朝着沈巍先前站着的方向走去。
通过的视界共享，夜尊终于看清楚了自己所处的位置，龙城市郊的墓园。而方才沈巍所站的位置正对的那块墓碑上，不偏不倚刻了两个大字：夜尊。更为让人感到可笑的是，落款人，竟然沈巍。
一瞬间，夜尊的脑海里划过了无数的念头。可直到最后，所有的念头只剩一个，那就是，他的哥哥，又一次以为自己已经死了。
抚过自己的墓碑，看着墓碑前供奉的新鲜花果。谈不上心痛，夜尊只是觉得，好像有什么东西彻底碎了。他从怀里掏出那串把玩出一层油亮包浆的幽畜板牙，不舍，却还是轻轻的放在了自己的碑前。
“沈巍，如你所愿，这世间再无夜尊……”
“王……”夜辰跟了夜尊这么久，却从未见过他现在这般模样。向来倔强的他，即便看不见，宁可耗费法力去探路，也不愿自己搀扶着为他引路。可这一次，他像是累极了，依靠在自己胸前，任由自己搂着他的肩头离开，一步也不曾回头。
……
“沈巍，”饭后，沈巍和赵云澜破天荒的漫步在龙城的街头：“不知不觉都过去十年了……我知道你放不下你弟弟，可是人生还是要往前看是不是？”
“你看啊，现在大封没了，我现在也算是归位了，你肩上的担子也算是卸下来了，到处走走，过过自己想过的日子不好吗？何必守在这，每天起早贪黑就为了赚那几个工资。”
赵云澜喋喋不休的说着，沈巍只是伴在他左右，一言不发。
“沈巍……夜尊的事……”时隔多年再次提起那场大战，赵云澜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该以怎样的身份去劝解：“到底是他自己选择……你实在没必要去自责……”
没必要吗？沈巍皱了皱眉头。是自己误会了他，是自己一步步把他引上了绝路，可是所有人竟然都告诉自己，自己没错……
一瞬间，心口没来由的一阵悸动，像是有什么碎了，再也拼不回去。
“赵云澜，我有事先走一步，抱歉。”话音刚落，沈巍已经消失在了原地。
……
“阿辰……我是不是错了……从一开始就错了……”
扶着夜尊的肩头，漫步在龙城的郊野，夜辰只觉得手心里都是汗，可是私心却想时间走得更慢一些。“王没有错，只是斩魂使他不值得……”
或许是自己不值得吧……过去了这么多年，夜尊第一次学会了释然。
“回家吧……”
“听王的。”夜辰扬起的嘴角满是止不住的笑意。
满心想着与王一道回家的少年，根本无暇顾及眼前，以至于怀了的人一个踉跄，才后之后局。
“救…救我……”一声虚弱的呻吟在黑夜中响起。
作为鬼族，从小长在一片漆黑的大封里仍能视物，更何况在这漫天星辰下。借着月光，夜辰便看清了躺在这个深夜躺在荒郊野岭的人。“王，是个女人，好像受了重伤。”
“走吧。”叶尊不像沈巍，更没有什么悲天悯人的情怀，在他眼里，不慎绊倒自己的人与那路边砂石并无不同，死了便死了。
夜辰虽有些不忍，但他从来不会在这种无聊的事上忤逆夜尊。但对于那个女人，这两人便是她活下去的全部希望。求生的本能迸发出的潜能，让她满是血污的手狠狠抓紧夜尊的脚踝：“求求你们……救我……”
夜辰下意识想用法术将女人的折了，却意外的被夜尊拦了下来。“说说看，我为什么要救你。”
为什么？女人没想到眼前男人会这么问自己。为什么要救自己？因为她要报仇。
意外的感受到从女人身上爆发出的求生欲和恨意，夜尊恍惚间仿佛看到了过去的自己，似乎，也是这样……
灰白色的眼眸闪烁了几下，他最终还是打算救下这个女人，就当是从这个世界离开前做的最后一件好事。
夜尊蹲下身，凝聚法力的掌心悬浮着抚过伤口，女人的伤口便慢慢愈合了起来。
“夜尊！”
一声暴怒，夹杂着十足的劲气，夜尊甚至来不及做出反应，便觉得有股温热的液体溅在了自己脸上。
“王……”
重物倒地的声音，终于让他从愣神中醒来。他轻颤着的手，在地上摸索着，摸着地上湿热的液体，他将人小心翼翼的揽进了怀里。“阿辰……你没事……对吗……”
“王……你没事……就好……”
“阿辰……”夜尊声音颤抖，浑身都在颤抖，覆在人伤口处的手，却坚定的传送的能量，“阿辰……你不会有事的……”可是，能斩天下物的斩魂刀的刀伤，又岂是寻常伤口所能比拟的，无论传送了多少的能量，他都还能清晰感觉夜辰的生命在迅速流逝……
“王……咳咳咳……”一口鲜血从夜辰的口中溢出。像是临终前的普光返照，他用力的扣上了覆在伤口上的手，“王…阿辰怕是不能再陪你了……这双眼睛…就当是留给王最后的礼物……”
“夜辰！”为什么？！为什么会变成这样？！他们明明说好了要一起回家的……
紧紧抱着尚且温热的尸体，夜尊只觉得眼睛一道刺痛。再睁眼，只见自己满身的血迹，怀里抱着的，是那个数百年不曾见过相貌的少年。
“沈巍……”夜尊甚至不愿抬头再看看站在自己面前，那个自己曾经满心满意爱过的人：“拜你所赐……这世上最后一个对我好的人也没了……你开心了吗？”
“沈巍……是不是在你眼里，人类的命是命，鬼族的命就不是命……”
“沈巍……是不是在你眼里，所有鬼族都该死……”
抱起夜辰的尸体，夜尊踉跄几步，目光，却从未从少年的脸上挪开：“阿辰……我们回家了……”
夜尊的背影逐渐消失在了夜色中，而夜尊留下的最后一句话，却在沈巍的耳边不停回响：“沈巍……永远不要让再我看见你，除非你想用这世间万物和我赌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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